一直都想为“千古奇才”苏东坡写下一些什么,但是我很有“自知之明”地知道,凭借我“浅陋”的才识和“懦弱”的胆量,也只能是一再地让我畏而却步。
东坡先生不仅仅是“高山仰止、景行行止”,更是“云山苍苍,江水泱泱,先生之风,山高水长”。
苏轼 ,字子瞻、号东坡居士,世称苏东坡,汉族,四川省眉山人,祖籍河北栾城,北宋著名文学家、书法家、画家,历史治水名人。苏轼是北宋中期文坛领袖,在诗、词、散文、书、画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。
东坡先生行文纵横恣肆;诗题材广阔,清新豪健,善用夸张比喻,独具风格,与黄庭坚并称“苏黄”。
词开豪放一派,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,并称“苏辛”;散文著述宏富,豪放自如,与欧阳修并称“欧苏”,为“唐宋八大家”之一。
苏轼善书,“宋四家”之一;擅长文人画,尤擅墨竹、怪石、枯木等。
与韩愈、柳宗元和欧阳修合称“千古文章四大家”。作品有《东坡七集》、《东坡易传》、《东坡乐府》、《潇湘竹石图卷》、《古木怪石图卷》等。
仔细思量,我终究还是无处下笔。越读东坡,越觉得“自惭形秽”、和知识储备的“粗泛浮浅”。
不敢着笔,自然也是有我的顾虑,毕竟,我本一介书僮,胆敢对着东坡先生“评头论足”?在莫亚兄的一再相邀下,我终是答应“献丑”这篇拙作、以了却我的一桩心愿吧。
从很早的时候起,我就十分喜欢东坡先生的诗词佳句,及至了解他“琴棋书画,无一不通”、“诗词歌赋,无一不精”时,我的内心,是惊愕和激动的。
东坡先生作为“宋词”三大家之一、散文之“唐宋八大家”、宋代“苏黄米蔡”四大书法家之一,在唐人几乎把诗写尽的情况下,东坡先生仍有数佳作留名,可谓是一个奇迹!
在东坡先生“浩淼莫测”的知识面前,在其遥不可即的“文化造诣”面前,平凡如我等,能做的怕只有惊叹了!
当东坡先生想起自己的弟弟、想起自己已逝的爱人,那一份“至情至真”,又无时不提醒着我们,他也是个有血有肉、有情有义的凡人。只不过这“人”字比我们大了太多太多,远无际涯、遥于目测!
当我们再看到东坡先生躬耕于东坡、或黄州、或杭州,更看到那一道道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美食时,一个完整的东坡就在我们的脑海之中,慢慢地浮现了出来:东坡先生是中国几千年历史长河之中,绝对罕见之全才。
东坡先生是那个“食尽人间烟火”、于亲人、朋友、百姓来说,至情至性的男人;东坡先生是中华文明长空中、那一颗最耀眼夺目的星辰!这里用的“最”,终是本人一己之见、无代表性而作罢。
当爱妻远去,东坡先生目睹自己亲手种下的那三万多棵松树,想想心中的孤寂和思念,那篇著名的《江城子》怕是让闻者无不断肠落泪!九百年后,乃至九百年前可曾有超越此相思词者!
《江 城 子》
苏 轼
乙卯正月二十夜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
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
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
夜来幽梦忽还乡。小轩窗,正梳妆。
相顾无言,惟有泪千行。
料得年年肠断处:明月夜,短松冈。‘
当东坡先生觉得自己命将不久而被错杀时,那写给弟弟苏辙的“与君世世为兄弟,更结来生未了因”能不让闻者动容?
当因反对变法太过激进、而被王安石和他的“改革派”一再的打压时,他是淡然的。
当面对保守派上台,本想重用他时的那段新法,不可尽除的“不合时宜”言论而遭再贬时,这时的东坡心中的滋味,想来也只有自知了。“问心无愧,则为诚也”!也只有这四个字能概括苏大学士这传奇的一生。
东坡先生不是没有埋怨,当他的爱妾王朝云为他生下第四子时,他写下了下面这首耐人寻味的诗,来抒发自己的郁闷和不得志,这首诗把自己在后人的心目中、永远地送上了圣坛!
人皆养子望聪明,我被聪明误一生。
惟愿生子愚且鲁,无灾无难到公卿。
《洗儿诗》短短四句,语气戏谑,基调反讽,实乃事出有因。
“人皆养子望聪明”,人心所向,众望所归,本身没什么不好,道理不言自明;只是苏轼本人仕途受大挫,痛定思痛,“我被聪明误一生,”也是实情。
东坡先生因反对王安石新法,又在诗文中讥讽“新进”,被对方构陷入狱。
一场“乌台诗案”,震惊朝野,幸有元老重臣营救,加上太皇太后干预,苏轼才免得一死,贬谪黄州。在黄州期间,侍妾朝云为苏轼生下一个男孩儿,《洗儿诗》即为此男孩儿而作。
刚刚经历一场大磨难,诗人“惟愿孩儿愚且鲁,无灾无难到公卿”,这一点不难理解。“公卿”还是要当的,只是希望“无灾无难”而已;“愚且鲁”不过是件外套,“大智若愚”才是内核。
不锋芒毕露,就不会被“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”一类的悲剧选作主角。东坡先生此愿,实在是有感而发,绝非无病呻吟。
多少的不甘、多少的才华,没有得到发挥和重用,东坡先生一直苦苦地压抑着!
但正因为这些,才有了我们中华文明中那不朽的东坡先生、和他的那些“流芳百世”的千古绝唱!远去了的是东坡先生,但一直没有远去的、是他亲身绘制的传奇!
王国维评价:以宋词比唐诗,则东坡似太白,欧、秦似摩诘,耆卿似乐天,方回、叔原则大历十子之流。(《清真先生遗事·尚论三》)“三代以下诗人,无过屈子、渊明、子美、子瞻者。此四子者,若无文学之天才,其人格亦自足千古。故无高尚伟大之人格,而有高尚伟大之文章者,殆未有之也。”